手榴弹是木柄,是长期活跃抗战教育片中那种。
我心中惊悸,这玩艺可不是我这种血肉之躯,能够抗得住。所幸我近来身手倒也灵敏,侧步滑动,三步远跨,冲了一个小巷子中去。还没回过神来,就听一声巨大爆炸声响,像过年时点放大爆竹,轰然响,连空气都震动了。金蚕蛊从我胸中射出来,空中嗅一嗅,然后振翅飞向了西边方向。
我能够感受它心中怒火。
我惊栗过后也是气愤——好好路上走着,飞来这一遭祸事,手榴弹都用上了,何止是恶毒,真是恶毒。凤凰这种旅游胜地里动用这玩意,那得有多大仇啊?我小心伸出头,发现外面渐渐围了几个人,而且还有闻声而来。总是有些不怕死、又爱热闹人,那手榴弹应该是填装少,威力也不大,这些人只当是放了个大爆竹,围拢着稀奇,也有人报警了。
我过去,发现我刚才卧倒地方,被熏黑了一片。
有个穿迷彩服中年男人蹲地上研究半天,说这手榴弹至少放了半个世纪了,这爆炸效果,说不定还是湘西剿匪时候留下来劣质货。有人笑,说扯淡了吧,放了几十年,还能用?以为是老窖藏酒呐?
我心中疑虑,又心系去追敌金蚕蛊,转身离开,与哇啦哇啦过来警车擦肩而过。
过了一个街口,金蚕蛊飞了我肩头,摇摇头,没找。
凶手很狡猾,一击即走,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杀伐果断。
我一直说过,不怕鬼、不怕妖、不怕邪门子,就怕潜藏暗处敌人。人心可怕,而我又不是铁打,哪里抗得过这偷偷摸摸地算计——**凡胎,一颗铜子弹就能把我报销了!说实话,要不是金蚕蛊,我早已被那三把劲道十足飞刀给捅开了窟窿,流血过多而死了。
是谁呢?
我第一时间就想了地翻天一伙。朋友朋友不一定就是朋友,敌人敌人不一定也是朋友,我昨天,差点被地翻天家里炼制僵尸夺去了性命,虽然金蚕蛊觉醒,我又得了一卷《鬼道真解》,但与此同时,王家费心力炼制十二僵尸却被我毁去大半……这里面龌龊,其实真很多。地翻天一家,一就不是善茬,来找我报复也是理所应当——特别是凶器:
飞刀一技,向来都是江湖之道,能掷成这样,定是高手中高手;而手榴弹,我也很倾向于刚刚那个伪军迷分析,作为久此地王家,保留有一两颗很早以前手榴弹,也是有可能。
说不定,这东西还是他们自己做呢。
盗墓,少不得要用上炸药爆破。
我立马打电话给杂毛小道,没接通,拨打电话不服务区。我勒个去,这什么情况?我拨了三通电话都打不通,放弃了,一咬牙,我又拨打了杂毛小道留给我那个王家号码。没一会儿通了,是那个早慧小孩儿接,他听我说找他爸,告诉我他爸他叔几个人都地窖里念经,忙着呢,要不要找他太爷?
他说得坦然,我疑惑,难道另有其人?
这倒是奇怪了。
没办法,只有先回家再说,我叫了辆车,赶往汽车站。路上那个叫做苗苗妹子打电话给我,说城里面有个地方发生了煤气爆炸,问我不那附近?我勒个去,好好地爆炸案,怎么就变成了煤气爆炸了。我无语,只是说我不知道,要赶着回家了。
我挂了电话,对信息传播误差率与和谐速度,有着深深敬畏。
车站附近商店里,我买了一些蜡染衣服饰件,当作送人礼物。
买好票,坐上了汽车,我原路折回晋平。一路上,我都研究《鬼道真解》。这里面描绘字语,前面一些初级阶段,比如吞食月亮光华之类,似乎还颇为贴切,一直中期,都比较合理,但是后一百余字,说按照此法长修,可活死人生血肉,重铸肉身,成就鬼仙之躯,超脱三界之外,逍遥活——这就有些纯粹扯淡了。
至少我是不信,我信这世间有奇异东西存,因为我亲眼所见,作不得假。但是若说这天地间有神有仙,我第一个会跳出来说:怎么可能?着着,我就觉得似乎不太合适了,胡吹乱侃东西,前面会真么?
不过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地翻天那东西卓有成效,那么朵朵来修炼,也是有理可循。
我盘算了一下,我现阶段需要做三件事情:第一,让朵朵保持暂时清醒,或者说让她拥有灵体掌控权;其次,教会这小家伙《鬼道真解》上面内容,并且勤加练习,融合地魂记忆;后,我要找可以让朵朵恢复肉身方法,从而让她生活阳光之下——虽然我很留恋朵朵寄居胸口槐木牌、天天陪伴我日子,有这么一个小可爱鬼陪着,不孤单,也乐,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每次见这小鬼头眼中流露出对电视里场景向往和偶尔落寞,都让我暗自下了决心。
有事情,你不得不做,这就是责任,心灵责任。
她不是我私有宠物,她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人,一个独有灵魂。
不做,心不安。
路上,我连拨了几次电话给杂毛小道,都没打通,这无疑让我心中蒙上了阴影:他干嘛?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要知道,朵朵解开封印出来,重夺回掌控权希望,我可是寄托这小子身上,他这里要是一趴窝,不给力,那我可就抓瞎了。
我现对自己胡乱实验行为十分谨慎,凡是涉及朵朵,几乎都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再有损伤。
怀化转车时候,朵朵醒来一次,告诉我,那个坏家伙累了,她跟我讲讲话。我很高兴,然后告诉她,我找一篇文字,念给她听,让她琢磨一下。她答应,于是我赶紧念,没想我念了好几段话,她就说听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这才想起来,小家伙没读过几天,自然也不理会这些我读起来都艰涩难懂句子。
我安慰她不懂不要紧,我教她,说完,我一点儿一点儿跟她掰碎了、揉烂了来讲。
我坐班车后一排,嘀嘀咕咕地说这话,旁人了我,只以为是神经病,坐立不安了很久,后换了位置,跑前头去了。
朵朵没醒来多久,一个小时左右,又进入沉眠中。
我捧着胸口槐木牌,着不住往身后掠去景物,叹气。会说话朵朵真很可爱呢,她娇嫩声音一直都还我耳边回响着,跟她说话,我一直有一种被崇敬感觉,一种热爱一直萦绕心间,好像真教乖乖女儿一样。
过了湘西,一路都是山峦起伏,盘山公路九转十八弯,我不禁想起了外婆传给我那破,《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好有霸气名字。我自从接触手,至今都没有读过通透,精奥处也不解其意。
为何?全正文加注解,足有2余万字,洋洋洒洒,内容良莠不齐,受于时代限制,有东西我一便知是假,有神秘,也完全没有实践机会。这是一笔记体式籍,有时候写得很随意,跳跃度也大,让我得懵懂。但是,里面又藏得有珍宝般神秘学知识,让人完全豁然开朗,仿佛能解开迷雾面纱,见世界。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迫切需要里面,找一个让自己强大起来法子。
我想了十二法门中“固体”一。与中原道家养身术一般,十二法门中也有强健体魄方法,也就是所谓气功。
气功一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左右,曾于中华大地流行一时,而后昙花一现,被无数正道人士给予了拆穿,然后被冠名予“伪科学”之名,重重跌落。时至如今,我从电视上、网络上武术、气功之类,全部都是花架子,说成是“舞术”还贴切些,真不如美式散打来得厉害。
这世界上果真有高来高去之人么?
我不解,但是后来见多了鬼怪之物,竟也信了,于是数次捡起其中法门,寻找气感,但是无数次努力,都没有成果。
什么是气感?就是一股热流体内游动,舒经活络,扩展劲力,需要时,可以瞬间爆发出来。
比如说李小龙寸拳。
这是一种技艺、一种经验,还是一种战斗艺术,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应该是有。因为,就昨天白天,我已经感应了道家所说“炁”,这是一种存于宇宙万物间一股生生不息能量流,是意识具现化、念头之力,或者说是磁场一种状态。它有,所以我就知道。而它,我就能够大概模糊出其中规则来。
我闭上眼睛,老旧中巴车里面,山路盘旋中,慢慢感受这“炁”,五脏六腑、上中下丹田、头顶,人与世界之间流动。
终于,我感受了。
无法言语。
念头抵达,于是身体里像多出了一汪清泉,有一种流动东西从身体意识中泊泊地出现,然后贯通于全身。我感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连昨天博命留下伤口,都开始渐渐地发痒,这是凝合表现。金蚕蛊我体内呼应着,跟着场域唱和,交流,不断震荡,增强其中力量。
2年2月13日,情人前一天,我体内产生了气感。
回晋平之后,我立刻接了黄菲电话,让我务必去一趟她家里。我答应了,并且去县里面唯一一家鲜花店,定了一束12朵玫瑰花束。我想,第二天是个美好日子,我似乎应该浪漫和主动一点儿。
第十一炁之感应
第十一炁之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