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是非不分!”林清气极反笑。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老太太一掌拍在茶几上,严词厉色地瞪着她。
林清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只觉得多说无益。
老太太气得脸色青白,刚想说什么,一口气没回上来,立刻剧烈地咳起来。
林清一惊,急忙走上前去,递水拍背,帮忙顺了好一阵,老太太才慢慢缓过来。
“奶奶,您别急……”
“走开!”
老太太才刚好一点,即刻推开了她,林清一愣,慢慢退回来。
“奶奶……”她无力地叫了一声。
“不要叫我!”老太太喘着气打断她。
“奶奶您不能这样!”林清委屈地直掉泪,“这件事情,我没有错!”
老太太失望地看着她,“你居然还执迷不悟,枉我还以为经过这些年,你已经足够成熟懂事了,我还放心地把家里的大小事都交给你,你居然让我如此失望!”
“奶奶……”林清急得直跺脚,哭喊,“我没有错!”
“你!”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泄气般地摆摆手,“罢了,从今天起,公司跟家里的事你都不要管了,好好留在小楼里反省。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说完,再也不肯听林清说话,摇响手铃让人进来赶走了她。
林清百口莫辩,还被关进小楼里不准外出。
这个“不准外出”执行得很彻底,刘嫂早就被顾向东调去了他的公寓,司机老刘也调去了前楼,成了顾夫人的司机。
言儿被送去了国外的夏令营,祁佑还是个小不点,一直是老太太带。
顾向东……他早就不回来了!
林清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再也感受不到以往的温暖。
甚至,自从刘嫂走后,她无心打理开始,这里就没有工作人员进来过。现在举目一看,家具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这就是她要苦苦守护的家!
林清坐了一下,机械的站起身,开始里里外外收拾,打扫房间。
她清楚顾向东的脾气,也领教过顾家人的无情,但这些都在得知顾向东是沙鸥,在跟顾家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中,慢慢磨灭掉了。
她当初既然决定要爱顾向东,要跟他白头到老,就已经不在乎他的过去,全身心的接受他的家人,融入他的生活。
可是,如果这些事这些人,都随着顾向东的变心而改变,都毫不犹豫跟她对立,那么这一切,就让人难以消化。
她理解老太太维护孙子的心,但却不能认同,并且寒心。
到了如今,她终于开始承认,原来她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里,跟顾向东的喜好和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十多年的婚姻,“林清”的前六年是冷落和压抑,而她的,有一年在抗争,有三年在等待,所有的甜蜜加起来,也数不完三根手指。
楼上楼下收拾完,林清觉得头晕,她知道是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的缘故,虽然没有进食的欲望,但身体机能还是提出了抗议。
她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冰箱里空空如也,最后在柜子里找出一袋不知什么时候买的薯片,和着冷水囫囵吞枣地吃了,然后上楼去睡觉。
林清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迷迷糊糊中觉得头很痛,身体发软,嗓子也又渴又疼,她喃喃地叫。
“水……我要喝水……”
可回应她的,只是一片静寂。
等林清清醒过来时,看着窗外天空暗沉沉的,说不清是天幕初开,还是夜幕降临。
她发现自己一身的汗,头发、睡衣,甚至枕头床单都湿了,喉咙渴得要冒烟,身体绵软无力。
她躺了一下,喘了两口气,等到头不那么晕了,才慢慢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有乔伊的两个未接电话,两条微信也是她发来的。
现在是凌晨五点钟,再看了眼日期,微微有些发愣。
原来,她已经睡了两天。
她慢慢坐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卧室里寂静无声,身旁的位置平整冰冷,楼上楼下都没有一丝儿声音传来。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在她昏睡的这两天里,没有人来看过她,哪怕一眼!
林清颤抖地点开手机,乔伊的两条微信,一条叫她回电话,一条是说她要出差一周。
再没有顾向东,或者任何人的消息。
林清觉得又心酸又好笑,原来人真的能这么狠!
再大的悲伤也抵不住身体的抗议,她渴得厉害想爬起来找点水喝,这一动就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还没怎么,就一头从床上栽下来。
地毯很厚,摔下来起并不疼,但因为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虚弱的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她试着爬了两次都失败了,最后一下脑袋磕到了床角上,顿时眼泪奔涌而出。
一开始,她只是低声抽泣,慢慢的开始嚎啕大哭,反正这空荡荡的楼里,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也没人能听见。
她躺在地摊上大哭了一场,又出了一身汗,身上虽然还没有力气,但大脑却清醒多了。
她艰难地连滚带爬下了楼,不知道在楼梯上磕了多少次,只有身体上的这些疼痛,能让她清醒,能缓和她心里的疼。
好不容易进了厨房,当冰冷的水从喉咙流下去,凉凉的到了胃里,身体好像舒服了很多,意识也更加清晰起来。
喝过水后肚子也饿起来,但是这里没有吃的,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出去,否则再昏过去,自己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林清身体素质向来不错,慢慢缓过来之后虽然肚子很饿,但精神总算好了些。她又慢慢上楼去洗了把脸,换了衣服,镜子里的自己把她吓了一大跳。
眼睛肿着,脸色苍白,头发杂乱,像一只女鬼,看着无比的凄凉,又令人想笑。
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林清就是在这一刻,突然死了心。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拨通了那刻骨铭心的十一个数字,通一次,挂一次,通一次,挂一次,一遍又一遍。
终于,电话里传来低沉不耐地声音:“喂!”
多一个字也不肯给她。
“是我!”林清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嗯。”电话里又传来一个音节。
林清张了张嘴,已经下定决心要说的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犹豫了。
然而,电话那端隐约传来一声娇喘,接着飘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向东……”
是林清听过的,熟悉的婉转女声,让她的心顿时破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