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林清紧紧看着顾向东。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音，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却仍然强忍着眼泪追问。
“你真的想要我们之间的一切，成为过去吗？”
林清接二连三的逼问，顾向东却一直抿紧了唇，林灵像是看不过去了，急切地再次打断她。
“林总……”
“你闭嘴！”
林清毫不留情大声阻止了她。
“我在跟我的丈夫说话，轮不到你这个小三插嘴！”
她几乎用尽全力吼出的一声，让整个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连交响乐都停止了演奏，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
林灵脸上难看极了，红一阵白一阵的绷不太住，下意识地靠在了顾向东身上，抱着他的手臂委屈地叫了声。
“向东……”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顾向东的反应，是选择给正室一个交代，还是继续维护女朋友？
林清也在看着他，等着他。
大厅里安静极了，顾向东迟疑的这几秒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伸出手臂搂住了林灵的肩。
这一举动，连林灵都惊讶地看了看他，随即露出了温婉的笑。
林清的心就在这一瞬间碎成了渣，还被林灵的笑碾压了一遍。
她本来就在发抖，此刻更是剧烈得马上就要站不住了，眼看就要倒下时，乔伊从远处跑过来拯救了她，才使她不至于狼狈得彻底。
“顾向东，你真是好样的！”乔伊愤愤不平地瞪着面前的两人，“算我乔伊看错了人！”
她想要立刻带林清离开，却被林清死死拽住了手，有气无力却执着地对顾向东说道。
“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有苦衷……”
“林清！”不等顾向东说什么，就先被乔伊打断了。
她一跺脚说道：“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在坚持什么！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你等着，姐姐分分钟给你介绍一高富帅！”
乔伊就是故意当着顾向东的面说这话，她就是要让顾向东知道，林清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然而林清还在执着地看着顾向东，“如果你有苦衷……”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一次，是顾向东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他接下来的话，更加无情，“我知道这几年你身边一直有人，林清，我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想给你留点名声，你不要得寸进尺，回去等着吧，我的律师会来找你谈的！”
要谈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你……”林清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急急地喘着气，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乔伊也没想到他真的能这样当众说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紧紧抱着林清，气质全无地朝顾向东“呸”了一口。
“都说男人绝情起来不是东西，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林小三，你可瞧好了，他对自己曾真心爱过的妻子都能如此绝情，对你又能有几分钟热度！”
接着，她用力扳过快要跌下去的林清。
“我带你回去，咱们在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站起来！”
林清早已经全身脱力，只能任凭乔伊带着她离开，最后仍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顾向东。
只这一眼，仿佛已经道尽了万千心绪！
顾向东似乎被触动，跟着向前动了一动，但被身边的林灵死死拉住。
他到底没有追上去，停了一瞬之后转头揉了揉林灵的头，露出一抹无以言说的笑。
这场风波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大家纷纷调侃，林清的这场婚姻，开头跟结束都这么惊天动地，不枉世间来一场。
乔伊把林清送回了顾家，但却不能形影不离地陪着她，等乔伊接到宋霖的电话，才知道林清又不死心地跑去找顾向东了。
宋霖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说：“林总现在不太好，你快点过去林氏把她带出来。”
“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顾向东让你给我打的电话？”乔伊追问。
“你先赶紧过去，其他的我们再说。”宋霖催促道。
乔伊只得气呼呼地赶去林氏，周亮来接的她，见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乔伊现在恨屋及乌，看到周亮也没有好脸色，顺利上了三十八楼，出电梯的时候，周亮终于是还开了口。
“顾总和林总现在都在气头上，老爷子也来了，事情闹的有点大。”
“这是什么意思？”乔伊冷笑连连，“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孙女当小三，家里长辈还来撑腰？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吗？”
周亮脸色又古怪又尴尬，稍微提醒道：“林老回青城之后一直在找当年丢失的另一个孙女，现在据说跟林总有关。”
这倒是乔伊没听说过的，立刻讶异地问：“跟林清有关？”
周亮点了点头，两人正好走到了总裁办公室外，估计是已经清场了。公司里现在只剩下几个高层管理人员，这些人乔伊也都见过，他们见到乔伊来，都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乔伊的心顿时“咯噔”一声。
周亮走在她前面，示意她走近，但并没有一下就推门进去，正好，顾向东冰冷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对于车祸，你还有什么解释的？”
“那只是意外！”林清的声音很倔强，但能听出来里面有迟疑和害怕，“你们可以去调查，当时警察已经出了调查结果，那只是个意外。当时刹车出了问题，而那女孩当时低头玩手机没看交通信号灯，所以才……”
她停下来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这件事我也很抱歉，但当时警察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因为女孩没有亲人，所以我们也没有进行赔偿，现在你们既然是她的亲人，我可以进行赔偿。”
此刻，只有林清自己清楚，再谈起这件事，她的心里是如何的伤心难过，也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当时的情况。
那天她刚接到高翻院的offer，兴高采烈地要跟沙鸥分享喜悦，一边给他发信息，一边走出学校大门，短信还没编写完，头也来不及抬一下，整个人就飞上了半空。
她最后的知觉，是车轮碾压在身上窒息感，她甚至都没疼一下就没有了呼吸。
想到这里，林清就不由自主地去看顾向东。
好像她的一辈子，都在围绕着这个男人。
她生，进了他家的孤儿院，她长大，是来自于他家的养育，她第一次爱恋与依赖，也都是他。
然后，她重生变成他的妻子，与他相爱，跟他生儿育女。
现在，这个男人，还要为了她跟她离婚，也许还有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