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静静看了二人几秒，慢慢勾起唇角，冷冷淡淡的一笑。
“我正好也什么都没吃，一起去吧！”
她此刻的心真被一股接一股的疼痛冲击着，整个人如坠冰窖，仔细看还能发现她正微微发抖。
尽管顶着顾向东的冷眼，仍然一个大步跨上去，猛地一把将他从林灵身边拽过来。
她抬头望着他，觉得双腿发软，头晕目眩，咬紧了牙没让自己跌下去。
他们旁若无人的亲近，还有周围充满嘲讽的眼神，都在无限放大，大到了她再也承受不了的界限。
“走啊，不是说饿了吗？”林清仰着脸看着顾向东。
她还在笑着，但那笑里的悲痛却深深刺痛着顾向东的心，他极力压制着那心痛，可任他再不动声色，也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林清这样痛苦的表情，已经尘封在他记忆里很久了，久到他脑海里至今回荡的都是她甜蜜至极的笑。
这样的痛苦，让他生出一股想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的冲动，让他攥紧的拳头越来越松。
就在他即将抬手的那一秒，林灵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毅然决然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向东，我突然想起美国那边还等着我们开视频会议，可能来不及去吃饭了。”
林灵说完，又抱歉地朝林清笑笑，说道：“林总，真是对不起，今天这顿饭不能跟你一起吃了。”
顾向东的神思一下子清明起来，看向林清的眼神更加淡漠，然后毫不留情地拂开了她的手，冷冷说道。
“你自己去吃吧！”
他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让林清的心痛得一抖，手却依然倔强地抓着他，咬着牙挑衅。
“连跟我吃顿饭都不敢了吗？还是觉得我这个正室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林灵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下意识地看向了顾向东，见他铁青着脸，两腮因咬牙而绷起青筋，抓着他的手更用力的捏了捏，勉强对林清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们是真的有事……”
“你闭嘴！”
林清冷冷地打断她。
“我在跟我的丈夫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林灵被噎，脸上攸的一白，说不出话来，只得又朝顾向东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们的事迟早要解决！”
林清像是豁出去了，紧紧盯着顾向东，手也攥着他的袖子不放。
“你逃不掉！”
她不想再忍了，她今晚就要把真相说出来，不管他信不信，不管后果如何，就算他把她送去解剖她也认了。
她就是“小清”，她跟他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交流，只要她把那些都说出来，他一定会相信她！
“顾向东！”林清深深看着他，“我们必须谈谈，要是之后你仍然觉得我不可饶恕，我……放你走！”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口。
顾向东绷紧的下颌动了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动了一下，但被林灵敏锐地一扯。
他正要往前迈出去的腿立刻就收住了。
“我们的事情，晚上回家再说。”顾向东淡漠地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揪得很紧，这在变相的告诉她，今晚他会回家。
然后这句话听在林清耳朵里，如同一种安抚，是叫她不要在这种公众场合丢了他的脸。
这在林清看来，简直愚蠢的可笑，从他跟林灵出双入对开始，傻子都能看出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
气急中的林清，第一次没有顾忌他的面子。
“你们都这样了，还怕跟我面对面坐下来吗？”林清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不无讥讽地说道。
“林清！”
顾向东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在林清听来充满着威胁。
当然，也自动忽略掉了他眼里一晃而过的无奈。
她仍然紧紧抓着他不放，倔强地望着他，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等把事情说清楚，你要怎么样，我都不管！”
三人本来就特别引人注目，现在这样的状况，宴会厅里的人都纷纷朝这边张望，连李曼想转移一下目光都不行。
其中最明目张胆地就数司夜，他差不多在林清跟他们一对上就看了过来，或者说，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
现在眼见着他们闹的这么不可开交，自然更端的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几乎可以说是看得目不转睛。
顾向东似乎被林清缠得烦了，重重甩开她的手，冷声冷气地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要是还想坐稳你顾少夫人的位置，就赶紧回家去！”
他语气很重，看着林清瞬间惨白无人色的脸，刻意忽略掉心中的那抹痛，更加残忍地说道。
“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别出来丢顾家的脸！”
林清还想去拉他的手，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甚至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被顾向东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
“我让小杨来接你！”顾向东皱眉看着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林清虚弱地看着他，轻轻问：“我们……还有以后吗？”
她眼里的悲伤，刺得顾向东一滞，脸色也难看起来，抓着她手臂的手紧了紧。
林清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为他一直这样威胁自己更加难过，也更加迫不及待要明白他的心意。
于是，非要倔强地追问：“你说过的爱我，还算数吗？”
她声音不大，却分外清晰，让旁边本来就抱着各种心态的人仿佛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顾向东的答案。
顾向东黑亮的眸子，像在一瞬间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疼痛、纠结、复杂，通通一闪而过，最后回归到平静，深深切切地看着她的眼睛。
像要把他千万种心绪传达给她一样。
林清期盼地看着他，却在还没等到他的回答之前，先被旁边清软的声音打断。
“林总……我跟向东，是真心的！”林灵抱歉地看着她，“过去这几年，一直都是我陪在他身边，谁都知道，我们是要订婚的呀！”
林清如刀似箭的目光立刻扫了过去，林灵被她这样的眼神刺到，下意识躲了一下，但很快又直视过来。
“你们毕竟分开了三年，有些事情，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林清苦涩一笑，又看着顾向东追问：“她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