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个小子饥不择食地一顿猛喝，我就知道我之前猜测着实是错了，敢情他不是买血给王豆腐，而是给自己喝。
我们向威尔，而威尔只瞧了一眼，便轻声说道：“初拥者！”
得，来就是一个被王豆腐伤重侵犯倒霉蛋儿，我们没有再多等，呈散兵阵型，朝着那个年轻人围了上去。那个家伙显然就是个菜鸟，蹲景观丛中，撅着屁股，咕嘟咕嘟地喝着血，一边喝还一边做出呕吐状，显然是跟自己内心中那固有道德作斗争，对我们临近根就没有提防。
当他喝完后一口、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时候，终于发现了我、杂毛小道和威尔三人，下意识地将那血袋扔进了草丛，慌里慌张地擦着自己嘴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是谁？”
这人一开腔，我眉头就皱了起来，咦，听着口音怎么好熟悉呢？
旁边杂毛小道嘿嘿笑，将雷罚抽出来，说小朋友，我们是传说中降妖除魔，保卫人间正道超级英雄，瞧你似乎有些麻烦，特来送你归西。那年轻人失魂落魄地骂了一声有病啊，然后转身想要离开，结果刚走两步，威尔悄无声息地挡了他前面，那张冰冷脸显得格外可怖：“卑微初拥者，你想跑哪里去……”
我不知道威尔属于什么爵位，不过吸食了好几个吸血鬼、拥有特殊体质他显然对这个年轻人有着天然压制效果，那个家伙瞧见威尔，一脸震撼模样，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纠结表情，颤抖地说道：“你、你……是吸血鬼？”
威尔傲然地点头，旁边杂毛小道装腔作势地说道：“是比你厉害无数倍吸血鬼，怕了吧！”
那人脸上肌肉不住抖动，来还算清秀斯文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几秒钟之后，他啪一下跪倒地，情绪完全就崩溃了，大声哭嚎道：“大爷，给跪了，求留一条活路啊！我老娘病了，妹子才读初中，我闻铭来东官打工好几年，一个人扛起我家里面所有负担，我要是死了，她们也没有活路了啊——你们不知道，我们家穷得很，我真是死都不敢死啊……”
这人哭得伤心，情真意切，威尔和杂毛小道都有些诧异，而我则越听越古怪，拦住他哭诉，询问道：“嘿，嘿，别哭了，哪里人啊……”
他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说道：“我们那里是国家级贫困县，讲起来你可能也没有听说过。”
我已经将鬼剑收了起来，抱着胳膊说你讲嘛，听没听说是我事情。
他抽抽噎噎地揩着鼻涕，显然刚才是这几天惊惶状态地突然爆发了，情绪还没有和缓过来，吭哧半天说了两个字：“晋平！”一听这话我笑了，用家乡话问，说你是晋平哪里？
他一听，顿时就停住了哭泣，直起身来，说晋平大墩子镇，我是亮司……
亮司大墩子镇是个大村，跟敦寨这种小苗寨不能比，那里人特别团结，我就记得打群架特别厉害，也排外——然而不管怎么说，亲不亲家乡人，我笑了起来，将他给扶起来，说我也是大墩子镇，就镇上，猪场街靠里杂货铺就是我家开……行了，别哭了，像个娘们一样，丢不丢脸啊？
闻铭被我扶起来，听我话语，十分意外地瞧了我几眼，口中喃喃念着我话语，突然眼睛一亮，说大哥，你是不是有一个老弟叫做陆言？
啊……都说这乡土，掰扯一下，关系立刻就近了，我跟闻铭聊了一下，才知道他竟然跟我堂弟陆言是初中同学，以前大敦子镇中学读时候还去过我家里吃饭，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出门打工去了，所以没遇见过。
关系扯这里，我便不吓唬他了，说我们就是有关部门，不过并不是来抓他，是来抓咬他那个吸血鬼，问那个家伙哪里？
闻铭苦着脸，说他哪里知道啊，那天失恋了，喝醉酒巷子里面吐，结果感觉脖子上被咬了一口，跟打飞机一样爽，然后就趴地上了，第二天醒来时候浑身发冷，也畏光，躲出租屋里面好几天，想喝血得厉害，就网上联络了熟悉网友，刚刚拿血，就被抓了……
他一副担忧表情，说这病是不是治不了了，陆左哥，你不会要拿我去坐牢，或者是烧死我吧？
我笑了笑，说怎么会？正想安慰几句，旁边威尔走上前来，将手放了闻铭脖子伤口上，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低头过来跟我商量：“陆，血族对于自己初拥者有着绝对支配权力，我不知道你老乡是否撒谎，不过既然是你老乡，为了他好，我可以给他二次初拥么？”
我皱眉，说什么是二次初拥，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说句实话，当听闻铭说起他是我老乡，而且跟我堂弟陆言是同学时候，我就有了维护他心思。毕竟每一个外面闯荡家乡人都不容易，能够帮一点忙，那就帮一点。
威尔瞧出了我顾虑，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是这样，初拥对于血族来说是一件极为重要仪式，需要他脖子处划出十字形口子，将血放，再让其吸食长亲血液，通过换血，完成初拥；然而显然莫利多卡不会那么好心，他当初应该只是想把你这小老乡吸食干净，用来舒缓伤势，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血液回流了……种种巧合，才使得他也成为了血族——血族发展后裔是一件极为严格事情，需要得自己族长，也就是亲王认可才行，而中国人，显然是没有机会！”
我点点头，说继续。威尔接着说道：“事已至此，长亲，也就是莫利多卡对他有着绝对威压支配权，此刻他即使与你是至亲，也会对你说谎话，背叛你，除非比莫利多卡等阶高上许多另一个血族，不超过三天时间里，对他进行二次初拥，吸出原来血，确定主导地位，他才能够拥有自己意志。”
我盯着威尔，说你行么？威尔点头，说这正是我打算，经过我初拥，你小老乡虽然还会有许多毛病，但是至少应该不畏惧阳光，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紧紧握着威尔手，说拜托了。
我们询问完闻铭住处之后，将他带回车里面，依着他指示，朝着附近一个城中村行去。
车速很，不多时我们就来了一处建筑拥挤、人流密集区域，对面是一个工业园，而这里房子高低错落，一个个恨不能挨一块儿去，地摊、夜市以及各色各式违建筑、拥挤人群、五光十色招牌以及小巷里面流露出来粉色灯光，就像一幅幅世俗浮世绘，将夜幕下东官城中村，给勾勒得格外动人。
闻铭租住出租楼靠里地方，车子几乎都挤不进去，没办法，我让老阳将车停路边，然后与杂毛小道、威尔陪同着他步行前往，走了几分钟，终于了一处五层小楼前。
闻铭住四楼，他领我们进去，楼道里面有一股发霉臭味，还有时不时女性呻吟声传来，他尴尬地解释，说是住这里小姐带人来做生意，杂毛小道便坏坏地笑。
我知道他笑什么，这样一个处处诱惑地方，他还能保持童贞，端是一个有趣人呢。
不过这好印象了他房间截止，角落里一堆散发着浓重气味卫生纸团让我们都笑了起来，也难怪，天天听这实况直播，铁打汉子都受不了啊。进了房间，闲话不多说，威尔让闻铭躺好，将他脖子里伤口用水洗净，然后让他闭上眼睛，将心灵放松，完全舒展开来。
闻铭也特别可笑，他带着哭腔问我，说陆左哥，你们不会是要对我进行人道毁灭吧？如果要是话，我先把我家地址给你，时候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好不？她才读初中，学习成绩好极了，老师说她以后一定能上重点大学……
我们几个都笑了，我给他吃定心丸，说行了，不会有事，你是陆言同学，我就是你哥，怎么会害你呢？闭上眼睛，放松些！
听我再三肯定，闻铭方才闭上了眼睛，威尔跪床前，虔诚地向始祖祈祷，这仪式繁复，其间牵涉许多密布可闻秘法，我和杂毛小道都下意识地回避，来了阳台上，任由威尔施展。闻铭租住房子是单间，阳台上有一个小小厨房，外面是嘈杂市场，地上还有一只死去公鸡，鲜血干涸，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漫无目地巡视着。
就这般瞧着，我心中突然一动，抬头瞧向了不远处一个挂着“无痛人流”招牌小诊所，闭上眼睛与肥虫子沟通了一下，然后捅了捅身边杂毛小道，说道：“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