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里面躺了一整天,有一堆医生和护士围着我们转。大战过后,我困倦得很,被打了麻药之后,就什么也不管了,闭上眼睛就睡。
这一觉睡得无比惬意,感觉如果能一直睡下去就好了。其间似乎有人过来找我,病床前叫我,我想睁开眼睛,但是根就睁不开,睡魔袭上心头,衷心地觉得沉睡是一件无比幸福而又美好事情,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同干,世界就是一个点,无牵无挂,永恒存……
我无比怀念这种感觉,便又睡了过去。
如此静谧沉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一阵抑制不住饥饿,肚子咕咕叫声已经响遍了静谧睡梦中整个世界,我既怀念沉眠,又扛不过这种火烧火燎饥饿,意识终于从海底浮出,当达海平面时候,我睁开了眼睛,身子一下子绷紧,坐直了起来。
“啊……”
一声娇喝我耳畔响起来,我眼里出现了一张滑若凝脂俏脸,鸦色秀发将她脸型勾勒得分外明媚,一双眼睛恍若秋水,里面眼眸闪耀若星空,有着让人说不出来深邃之美。雪瑞我直愣愣地瞧着她,脸上不由得飞起红霞,娇嗔道:“你这个家伙,干嘛一惊一乍,吓死人了!”
我眼睛一转,闷声说道:“好饿啊……”接着我抓住雪瑞手腕嗅了嗅,用闵魔那种独特语调缓缓说道:“好香啊,有日子没有吃过这么香食物了……”
雪瑞大窘,挣脱开我手,恨恨地拍着我头,大声叫道:“让你吃,让你吃,果真是中了邪,一觉睡了三天三夜,醒过来就不知道说人话了,打死你,你还吃……”我连忙抱着头跟这小姑奶奶求饶,说了一堆好话,待雪瑞停下手来,我才问道:“啊,我睡了三天了啊?”
雪瑞点头说是啊,医生以为你是受伤昏迷过去了,结果某人呼呼睡得舒爽,后来大师兄过来找你,说你是进入了“原始入定”状态,这种状态一般是专门研修辟谷苦修士才会有,属于道学里面“坐忘”,他说很玄乎,似乎是能够进入这种状态人很少,说你这是有大机缘,让我们不要打扰你,自然醒来便好……
听雪瑞话语,我穿着病号服就下床来,雪瑞绕过来拦住我,说你干嘛去,你是病人知不知道?
我摊开手苦笑,说你们倒是没有打扰我,可我这都活活饿了三天,跟闵魔那龟孙子一样,食物眼睛就发绿,我感觉自己饿得都能够吞下整整一头牛了,小姐姐,能赏小一口吃么?
瞧我一副可怜巴巴样子,雪瑞就想发笑,说这就打电话叫餐过来,我摇头,说出去吃吧,医院伙食吃得我想吐。雪瑞瞧我精神抖擞模样,点头说好,起身给我拿了一套衣,然后背过身去,让我换上。我一边往身上换衣服,一边问其他人呢?
雪瑞没有回头,背着手说这里人来人往,两个朵朵都休息了,虎皮猫大人不知踪影,萧大哥被董秘叫走了,老万知道小澜死了之后,伤心不已,现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我,傻乎乎地这里陪着你这个猪头……
我想起来了,老万和小俊似乎都对事务所这个美丽前台小姐,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心中女神死去,自然是悲痛欲绝。不过我并不怎么担心老万,这个人油滑得很,三两天过去,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倒是杂毛小道,不知道他能不能够走出心中阴影。
换好衣服,饿得头昏眼花我与雪瑞一同出了病房,过道口时候被人叫住了:“陆左、陆左……”
我回过头去,但见一个真正“猪头”坐轮椅上招呼我。
我眯着眼睛瞧这个脑袋被白色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和嘴巴出来朋友,想了好一会儿,都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过此君。这人倒也识趣,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实有碍观瞻,主动上前自我介绍:“南海,李彦!”
我想起来了,这哥们不就是那个掌心雷么?
我依稀记得此君被甩入一口棺材中,砸了个稀巴烂后就再无消息了,没想命这么大,居然就活了下来。我笑着跟他握手寒暄,说久仰久仰,问了他身体状况。他说没事,只是伤头,轻微脑震荡而已,说完他又颇为敬佩我,说我受伤比他严重好多倍,现居然可以活蹦乱跳了,果真不愧是曾经将茅山长老撵得处跑人王。
我大窘,当初与茅同真打斗,是我和杂毛小道两人伏击,费了功夫才稍微占了上风,怎么此刻就变成了将茅同真撵得处跑了?这谣言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这莫非是传说中捧杀?
不过着李彦一脸敬佩模样,我也不点破,故作矜持地“谦虚”几句,然后离开。
我和雪瑞医院附近找了一家自助餐厅,我一口气吃了一个多小时,雪瑞笑颜如花,像花丛里面蝴蝶翩飞,不断地给我拿食物。当我吃得打着饱嗝停不下来时候,盘子堆叠如山,旁边服务员简直就吓尿了。填饱了肚子,我才有闲心问雪瑞我昏睡这几天发生事情。
她告诉我,说大师兄应该是和伟相力高层达成了协议,他团队已经进驻了那间停用工厂,对相关人员和事情进行了全面调查,也将一些涉及案件伟相力人员给带走了,事件也开始慢慢平缓下来,大家都进行媒体公关,相信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渐渐淡出人们视野里去。
我说闵魔死了,其他人呢?有没有跑掉?
雪瑞说总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不过也无碍,这次行动,邪灵教南方省闵魔一脉,基上都落网了,而且通过对抓获人员审讯,应该还能够深入地挖掘多教徒。经此一役,邪灵教南方省、乃至整个东南势力将遭沉重打击,只怕几年都缓不过来。
我继续问,大方向雪瑞都知晓,但是细东西,她也不是很清楚,无从得知。我们歇了一会儿,很杂毛小道电话就打了雪瑞这里来,他知道我醒,问我们现哪里?
我把地方告诉了他,问他吃饭没,没有就过来一起,量多味足。杂毛小道说不用了,他正好就大师兄这儿,如果没事,就直接过来,大师兄有话儿要跟我说。
我问了地址,然后问雪瑞要不要一起去,雪瑞摇头说不用了,你们男人事情,我才懒得听。王铁军从东官赶过来了,准备跟伟相力结一下账毕竟费了这么多力,开门做生意,该得钱还是要拿,总不能白办事,对不?
我笑着点头,说确如此。吃完饭,结帐是雪瑞,我服务员鄙视目光中走出了餐厅。
雪瑞开车送我了杂毛小道说地方,比起东官和南方市宗教局,鹏市要显得现代一些,没有大院,是一整幢楼。不过也可以理解,因为鹏市从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为这么一个国际大都市,必然都是全建筑。
来路上我已经通知了这边,曹彦君早已楼前等候,过来招呼我,寒暄一番,然后将我引上楼去。
曹彦君把我领了一间休息室门口,指了指隔壁,说陈老大正开会呢,你现这边等一下,萧道长也里面。那会议室门并没有关严,我驻足听了一下,隐约传来大师兄咆哮声。隔着门,听得不是很仔细,但是我却能从这声音中听压抑不住愤怒来。
曹彦君见我露出疑惑表情,耸了耸肩膀,说上行下效,这是组织架构理想状态,然而麻木人却很难做得,很多人,混吃等死,麻木不仁,不骂上一骂,他们是不知道厉害和深浅。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推开休息室门,只见杂毛小道里面,手上是他那把加痂凝固雷击桃木剑“雷罚”,他不断地擦拭着这丑陋血胶棍子,像珍贵宝贝。见我进来,上前来与我紧紧抱了一下,然后擂了我胸口一锤,说“原始入定”感觉,怎么样?
我摸了摸圆鼓鼓肚子,打着饱嗝说还好,就是饿,这不,刚刚填饱肚子。
曹彦君离开之后,我们简单地聊了几句,杂毛小道说姜钟锡大师和张静茹两位台湾同胞对我们很感兴趣,说有时间想去我们那儿拜访,还说此次任务算是小赚了一笔,还说……我瞧他说得心不焉,直接问:“小澜家人,找了么?”
杂毛小道愣了一下,叹气道:“没有。”
我又问小澜安葬了么?他脸色黯然,说没,大师兄那里呢。我奇怪,说小澜活着便罢了,人都死了,不入土为安,还真指望能够研究出一个鸟儿来?
杂毛小道似乎隐约想什么,支吾不说话。又过了十几分钟,休息室门被推开,大师兄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