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然后一抖手腕,将鬼剑刺了出去。
茅同真如鬼魅,根就不容我闪避,那铜棍便如同泰山压顶,裹挟着周遭气息,朝我劈头盖脸,一通砸下。
轰——
鬼剑被铜棍砸中,巨大力量从那狭窄接触面上,狂涌袭来,我右手骨髓顿时一阵酥麻,如同触电了一般,酸软无力,几乎想要将这鬼剑,给丢开去。
自从丽江脱胎换骨之后,这是我很少有经历了。要知道,随着力量增加,我开始越发地能够理解力量原理,去接近它,掌握它……然而此刻,我信心全无,感觉所有一切,都超出了我掌控。
我轰然倒地,后背与草地接触力道和反震,显示出我所遭受力量,底有多么强大。
我眼前发黑那一刹那,有过短暂昏迷,然而茅同真则不管不顾,铜棍依然势若万钧,兜头朝我砸来。他爆发力是如此强大,让我一招受挫,即将落败身亡——啊,这就是茅山长老实力!这就是千年道门威严!
而就我双手护头,准备硬挨住这一棍当口,一道身影,出现了我面前。
她平伸双手,硬生生地接住了这倾天一棍。
是小妖,这个刚才还将我左手咬得血肉模糊小狐媚子,此刻却是豁出性命,挡住了这满是倒刺铜棍。
她这一挡,也不好受,这绝对力量面前,她双腿,竟然被生生地砸进了泥土里,直入膝盖,小妖咳嗽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玉质,抓住铜棍双手,不断颤抖。茅同真见我被救起,狞笑了一声,铜棍一转,一股磅礴道力,凝聚成红色光芒,从铜棍之上,蔓延过来。
这红光,将小妖整个儿,都给包裹住了。
它十分有侵略性,不断地朝着小妖吞噬,小妖皱眉苦忍着,豆大汗珠出现了她额头,倘若不是大师兄送给她伏蛟道符,只怕她已然被超度了。
见此等情形,我顿时间就愤怒达了极点,翻身爬起来,只感觉腹部下丹田位置,一阵热力狂涌,将刚才被震得僵直全身,给全部舒缓,无边力量滚滚而来。我刚一爬起,口中便狂吼:“我艹你大爷!”
这股怒意,伴随着我左手拍出,朝着茅同真胸口摔去。
茅同真面无表情,右手持棍,压制小妖,左手空出来,一阵灼热,来不及发力,就与我对拼一掌。
他这掌,乃唤作烈阳焚身掌,上有阳毒若干,如若附骨,但凡沾上,甩都甩不脱。然而小妖被这***欺负,我脑子也被怒火烧坏了,哪里还顾忌什么阳毒不阳毒,轰然拍出便是。
两相交击,巨大反震力传入我手上,阳毒也灌涌而入。
然而就那一瞬间,一大股磅礴热力从我小腹内升腾而起,沿着各路经脉,堆积了我左掌之上,我就如同一个局外人,感觉自己根无法控制这力道,将茅同真加诸于我身上伤害,全数都给逼退回去,接着瞬间又拍出两掌,与之对轰。
砰、砰、砰……
这击掌声,如雷声炸响,滔天炁场震荡,使得整个空间里,嗡嗡异动。
这种程度对抗,即使是乩童上身茅同真,也抵受不住,我全身狂震,他也亦然,身子往后退,终于放开了对小妖压制,铜棍斜斜退开。
然而茅同真想退,却也退不开来,因为他脚下,早没有察觉时候,已然长满了野草。
这些野草将他双脚给缠绕住,那些纠结生长粗壮草茎,将他和大地,给连接成了一个整体。
小妖朵朵铜棍离身那一下,拔出双腿,跌坐地上,然而手中青木乙罡,却星星点点地游绕出来,附了地下。
茅同真削瘦脸上,满是抖动肌肉,他左手不停地颤动,肌肉痉挛,这是刚才与我对掌之后自然反应,而右手铜棍,则挥舞得呼呼生风,将我给抵挡了棍幕之外。我见进击无望,后退两步,将小妖给单手抱起来,左手也忍不住地痉挛发抖,不过我并没有管这些,着被红光折磨得小脸儿惨白小妖,急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小妖睁开痛得半闭眼睛,咬牙说道:“放心,小娘我还没死呢!”
我心中狂喜,而就此时,茅同真一声狂吼,全身红光洋溢,那些已然攀上了他腰间青藤野草,给震得全数消失无踪影。他得以抽身后撤,步退了四五米;而于此同时,一声惨叫声,从我左侧传来。
我扭过头去,只见龙金海被杂毛小道一脚给踹得老远,栽倒草甸子上后,竟然没有挣扎,直挺挺地躺了上面,再无声息。
杂毛小道风一样地冲了我旁边,着面无人色小妖,急切问道:“小妖没事吧?”
我见小妖奄奄一息,没有气力回答,于是摇摇头,说还好,不过被这家伙用古怪道力给压制,得难受几天了。那人……你给弄死了?
“截脉术,几个小时动弹不得,这个,只是茅山基础功夫而已!”他回答,平日里活泼骄傲小狐媚子此刻虚弱无力模样,杂毛小道牙齿就咬得咔咔直响,眼睛瞬间瞪圆,冲着茅同真大声喝道:“来你是真想要我们性命,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尊重你这老人了!”
他往怀里一摸,掏出那柄造型古朴血虎红翡来,拇指和食指一擦,然后步前冲,往着茅同真就是一指:“出来吧,血虎!”
霎那间,红光大盛,一股扑天盖地虎啸,从杂毛小道手中传出来。
接着,一匹庞大身子血红虎灵,从红翡中跃出来,先是伏地下,整个这一片区域都狂震了一番,脚步不稳,然后携着巨大腥风,朝着前面茅同真扑去。
这血虎多日未见,气势胜从前,身长四米,恍若奔象,那茅同真也被吓了一大跳,脚步交错,人就往着湖边退去。我和杂毛小道也是气愤小妖遭遇,想要此番非要将此人打服不可,于是步追上前去,一左一右,呈夹击状围上。
茅同真被那血虎逼得狼狈而逃,直至湖边,见我们有围殴之势,不由得一阵狞笑,青黑色脸开始变得通红,用一种跟他平时完全不同声音喊道:“两个黄口小儿,你们真以为能够将我堂堂茅山长老,就这样给压制住了么?妄想吧!”
他已然退入了水边,双手结了一个很古怪印法,如同牡丹花开,极其缓慢而凝重,而他这缓缓结印过程中,有一种恐怖气势,凝结,周遭空气仿佛被冰冻住了一样,就血虎即将要扑倒他时候,他口中狂喝道:“水中火莲,无边曼妙生!”
轰隆隆,空间一阵巨震,正往前奔跑我突然茅同真浑身红艳如火,而他身后湖间,突然浮现出了三道湖水凝结灵体。
这灵体,一为吊额巨齿白虎,一为翼展五米朱雀,一为浑身厚重鳞甲玄武,其余空间里,炸起水滴被茅同真热力蒸腾,化作白雾,将整个这一片区域,都化作了白茫茫一片混沌,伸手不见五指。
我印象中后一眼,是那玄武附身于茅同真身上,那吊额白虎与杂毛小道血虎轰然对上,而那血红朱雀,则朝着我们这边,展翼飞来。
“哈、哈、哈……”
整个空间里,都回荡着茅同真肆意而狂放怒笑。
当我面前视线全数模糊时候,被我抱怀中小妖突然一伸手,叫了一声“火娃”,顿时一个红点出现了,接着热意骤起,而我面前白雾,也消散一大团。
这一热一冷,犹如蒸桑拿,我浑身一激灵,感觉肥虫子蠢蠢欲动,刚一首肯,一道金光就朝着天空飞去,那里传来了一道鹰啼,接着又是一道鹰啼,声声入耳,忽远忽近,显然肥虫子已经和那头朱雀之灵,较量上了。
我并没有太担忧,有过跟肥母鸡长期较量经验肥虫子,不一定能赢,但是绝对不会吃亏。
形势几经斗转,茅同真没有再笑了,白雾中,似乎跟杂毛小道交过了一次手,然后又不见了踪影,而火娃则奋力发功,将周边白雾越驱越散。就此刻,一根铜棍,从浓雾中陡然冲出,朝着我胸口捅来,我连忙横剑去挡。
这铜棍上面蕴含得有巨力,我连砍两回,都没有逼退,反而他一抖,竟然将我左手抱怀中小妖给震,惨叫一声,跌落地。
那铜棍得寸进尺,竟然不给我招呼小妖时间,又复朝我右手手腕捅去。
鬼剑离手,跌落地。
不过就那个时候,我双手,已经攀上了那满是倒刺铜棍之上。手被扎得淋漓鲜血,然而我头脑已然被这愤怒,给冲昏了,奋力往回一拽,茅同真裹着凝结如甲湖水,跌入我面前来。
我眼睛已然红得如血,管他面前是谁,口中大声骂了起来:“我艹你大爷,我艹你大爷,我艹……”
每骂出一声,我就与他对拼一掌。
一掌、两掌、三掌……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