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一个人类少年。|
这个少年约有十四五岁,外貌跟人类几乎没有差别,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有一些清秀,眼珠子是琥珀色,额头起来比常人要宽阔许多,长发披肩,浑身都是黑白色泥浆,自腰以下,缠着一圈黑色草裙。而他左手上,用白布包裹着一把两尺长尖刀,锋寒铮亮。
他动作矫健而富有律动感,力量非常大,而且,出人意料地,跟他交手中,我甚至不能跟上他奏,总是慢上一拍。刷、刷、刷,他每砍出一道,、准、狠,天然而富有激情,让人不由自己地产生恐惧感。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句话,叫做“灵活小个子”。
不过他跟人类似乎有着很大不同,站姿、进攻、跳跃,反而像是一个猴子,我与他交锋几个回合,一不留意,闪避脚下恶狼时候,左臂被刀锋划拉出一道口子,鲜血立即迸射出来。
而就这个时候,一根粗粗木棍果断地捅了这个少年腰间。
杂毛小道终于将这狼群给棒打得胆怯,抽身回来支援。相比于我,从小习艺身他向来是个打架好苗子,一棍手,如风门泼扇,棍影翻转,那少年刀技再厉害,都不是老萧对手,没一会儿就吃了几棍,特别后一下,兜头就是一棍,敲得他脑瓜子上面鲜血飙射,口中痛呼。
他叫声居然也是“嗷嗷”,如同那猴子猩猩一般。
就他一失神时候,我手上刀子斜侧砍出,将他左手两个指头给剁了下来。他惨号一声,张着嘴如同猛虎,往后一纵,攀爬树上,三下两下,竟然隐没林间,而也这个时候,围攻我们群狼,残留几个也夹着尾巴悻悻消失丛林头。
它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发出受伤嚎叫。
我们脚下有四具狼尸,一头是被我斩了首级,一头是被杂毛小道敲碎了脑袋,还有两头,却是被万三爷用雪亮尖刀将其击杀。不愧是赵中华师傅,以古稀高龄竟然这混乱场景中,击毙两个,而且是一击必杀,端厉害。%≈*&qt;;
一番剧烈搏斗之后,老爷子也是气喘吁吁,他望着林间远处影子,说想不,这个东西居然这里?
我奇怪,说老爷子你认识这东西?
他将尖刀地下狼尸身上抹了抹血,然后跟我们说,这个家伙应该是神农架传闻已久猴孩儿:相传他母亲是个鄂西农村妇人,被神农架野人掳走后,几个月又被送了回来,结果后来就生出了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不怎么会说话,性格也孤僻,后来渐渐长大了七岁,结果突然将妇人丈夫给一刀捅死,然后遁入了山林。这是零二年事情了,神农架林区附近,流传甚广,经常有地方听这个家伙传说,因为他打扮行为像猴子一般,所以别人都叫他“猴孩儿”,说是猴子生孩子——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母亲三年前还来我这里求过帮助……
我捡起地上那两断了手指,粗大,上面全是厚厚老茧子。
这个杂种倒是跑得够远,居然横跨大半个林区,从北边跑南麓来,他底是什么目呢?不过,不管怎么样,小叔断臂之仇,都是要报。
我不是圣人,还学不了如来“以身饲虎”境界,有仇怨,那必然是要报复,不然心中不爽利,憋屈得很。
说完这猴孩儿来历,万三爷眉头皱起,说感觉回营地去,万勇他们虽然有枪,但是说不定应付不了这些。想营地里那些老弱病残,我们心里就召集,李汤成这些萍水相逢家伙也就算了,要倘若万勇、赵中华他们几个出了事,可是万万不得了。
我们把地上这四具狼尸给扎起来,然后拖着往回赶去。
回去时候,天上终于没有再下雨,我们顾不得地上泥泞,奋力往回跑。鞋子里溅进了些泥浆,走路时候滑腻得很,让我难受。不过一路上除了几个缩头缩脑松鼠外,倒也没有再见任何有威胁生物,这种诡异安静倒是让我们加不放心。匆匆忙忙赶回营地,只见那草甸子上帐篷依旧,然而我们走过去时候,发现外面东西一片狼藉,而帐篷里面,则不见人影。
连堆放下坡出两具尸体,都没有瞧见了。
我们营地周围了野狼脚印,凌乱而繁多,显然那狼群袭击我们之前,是来过这片地界。不过我们没有鲜血,不知道是被雨水冲刷了,还是这里没有发生搏斗。万朝东有些急了,朝这四处大喊,喊他哥,喊他伯,喊掌柜他们,可是空荡荡草甸子上面,哪里有回音?
我用尖刀跳动着那堆被大雨浇灭火堆,旁边有一个小锅,还有其它一些餐具,凌乱散放着,得出万勇他们走得非常急,都来不及收拾。帐篷里也有好多东西没有带走,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赵中华等人一同走。
我们都愁眉不展,心中有些沉闷:难不成万朝安没找,这会儿又丢了三人,我们还要继续找寻不成?
万三爷抬头瞧了一眼阴沉沉天,走了帐篷背面来,将他腰间别着那碧绿色竹筒解开来,口中念念有辞,过一会儿,阴风一阵,冒出一个浓黑如墨身影来。这个影子是一个壮汉侧面,跟加藤原二那剪纸人一般模样,我心中一跳,万三爷他捉了一辈子鬼,没成想,自己也养了一个鬼。
我不知道万三爷这个是什么品种鬼,只它仿佛一团墨色截面,跟地翻天那五鬼搬运术形象,跟我这小鬼朵朵模样,都有着截然不同。它一出现,鼻子似乎耸动了一下,然后俯身了万三爷体内,这老爷子浑身一震,然后指着桃林方向,口中低喝一声“走”,并不管我们,抬腿就行去。
我们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跟着他后边走着。
疾行奔走,我们穿过了桃花林,走过了那个小山包,又路过了几株高高橡木树,转过了一大片低矮荆棘林,后来了一个藤蔓攀附山壁前。远远地瞧着那口子处有一个黑影闪过,万朝东兴奋地高喊,说哥,哥,我是朝东啊!那个黑影子听,跑了过来,我们一,正是披着雨衣万朝。
见我们,万朝十分高兴,连忙拉着我们来了上面洞子里,那里面,包括李汤成他们几个,都。
万三爷松了一口气,双手拍掌,结了一个手印,身上萦绕那黑气就钻进了碧绿色竹筒里去。他小心把油伞纸给封住,然后问迎上来赵中华怎么回事?
老爷子显然是有些生气,语气不善。
赵中华擦了擦头上汗,解释说他们来溪边找寻尸体,但是突然下游有一个瘦小个儿追逐溪中一具野人尸体,被瞧了一眼,浑身冰凉,于是想赶紧回来,通知他们,结果营地时候,闻空气中有一股子腥味,赶紧叫着这些人往坡上跑,结果掺掺人,背背尸,走一半路就遇狼来袭击,他们五只枪,一齐发射,那些狼就给吓走了。落脚山洞里后,赵中华回了营地一趟,没见我们,又折返回来,正商量着去找寻我们呢……
万三爷把从死去枭阳手中那红布条拿出来,把我们遇事情做说明。
万朝拿着这布条,很肯定地说是朝安那家伙,他们家院子里见过,当时他还笑朝安不是命年,穿啥子红内裤,丢人死了。我们都沉默了:朝安要死落了那枭阳和猴孩儿手里,只怕性命难保啊。
我们洞中待了很久,万朝东心里有些忐忑,怂恿着几个人回去,既然找不了,那也别把大家性命给搭这里了——黑竹沟,实是太危险了。他提议,说实话好几个人都心动了,包括我——虽然治手几位主料,龙蕨草并没有找,但是我青山界也一样可以有,这黑竹沟实邪门,不如早些回去。
然而万三爷没有开口,万勇也没有附和,万朝东一个人自唱自和,觉得没意思,于是闭嘴了。
李汤成他们几个意思,还是想找一找狐狸尸体,他们甚至想把那洞口解开,进去瞧上一瞧:这很明显是好了伤疤忘记疼表现。外面雨时大时小,我们便没有再出去,杂毛小道是个洒脱之人,伸了一下懒腰,说困了,找了个干燥地方就窝着睡了起来。大家便决定暂时这不十平方米凹口山洞里休息过夜,傍晚时候我们几个跑营地离去将东西搬了过来,又弄了些吃,山洞里暂休。
依然是轮流守夜,我被排下半夜,于是早早就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我睁开眼睛,然后往洞口望去,只见下面人影憧憧,竟然有几百上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