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倒客早闭着眼睛时候,便已经清醒过来。
他先是感受了一下自己身处环境,确认自己没有机会逃脱之后,才睁开眼睛,一脸无辜地向我们。我一脸阴沉地望着他,从他脖子上青筋,确认他若无其事外表下面,有多么紧张。
我俯下身来,盯着他,缓缓地问:为什么要杀我?”
他装傻充愣,说听不懂我意思,他只是掉河里去了,而已。马海波旁边笑,说“飞刀七”,了这里,你就别嘴硬了,好像我们会认错人了似。你案底,堆一起厚厚一叠,真当我们是傻子么?
马海波唤,是这个倒客匪号。
这个家伙做事情一向都不留首尾,来去无踪,身上常背着七把飞刀,杀人即走,一向都是湘黔交界县市里活动,这一带道上名气,大得很。他也会一些简单易容术,故而没人知道他真面目,神秘,又有着良好业务记录,故而一直能够这个行当中红火。
久而久之,知道人,都叫一声飞刀七、七哥,端是好大名头。
被马海波一口叫破,那家伙倒也光棍,靠着椅子,悠哉游哉地说警官,办案可是要讲证据哦?
我不理会这些,等杨宇走完一遍程序之后,直接问他,底是谁指使他来杀我?
他没说话了,低着头闭眼,一副不合作样子。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之后,飞刀七一副徐庶进曹营样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我踱步他面前,问他底说不说?他睁开眼睛,着我,挑衅地警告我,说刑讯逼供,可是要犯法。我冲他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刑讯逼供呢?话说完,我扬起手,啪啪啪,就给了他三个大耳刮子。
扇完之后,我手掌发烫。
飞刀七吐了一口血,里面还夹杂着一颗牙齿。
是后槽牙。
他激动地着我,说你居然敢打我?
我若无其事地揉了揉手,说我真没打算刑讯逼供你,刚才那几下子,是给我女朋友报一刀之仇。我后问你一遍,底是谁后面指使你?他没说话,眼里面露出了不屑神情。我瞧懂他意思了,倒客有倒客职业道德,透露主顾消息,是让人忌讳一件事情,犯了规矩。
事实上,这里面潜规则深得很,他只要说出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吃这碗饭了。但是,有一点或许他没有想,他进来了,这一辈子还能够出去么?或者说,越狱?飞刀七强光灯下面自己影子,不说话。
然而我是怕这种硬骨头人么?
我开始沟通金蚕蛊,让它提前释放“二十四日子午断肠蛊”效果。这种折磨人事情,其实肥虫子这坏东西爱干了。得了我指使,它欢畅,开始飞刀七身体里游蹿起来。随着我一个响指打起,飞刀七哀嚎声就狭窄空间里,响彻起来,这痛呼,一声还高过一声,声声催人泪下,伤痛欲绝。
我闭着眼睛,黑暗中,听着这如命运交响曲哭嚎,回味着自己初次遭受苦痛。
或许是黄菲受伤害,让我心冰冷,发狠,一头凶恶野兽咆哮,听这个凄惨声音,我莫名地感一丝意——仿佛是享受,享受着来自弱小者哀鸣。当飞刀七声音渐渐沙哑下去,无力哼哼时候,我又突然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这样冷血想法?
我怎么可以变得如此残忍——哪怕是对待一个敌人。
我改变了么?
马海波走过去,用块摸布堵住了飞刀七嘴巴,转头过来着我,说再这样下去,这家伙真就咬牙自了,停一停,陆左!我醒过来,沟通金蚕蛊,让它先行打住。飞刀七长舒了一口气,眼开眼睛,眸子里面全部都是恐惧。
他一头汗水,说厉害,不愧是龙老兰衣钵传人。
我有点儿好奇,说你认识我外婆?
他点点头,说见过几次,也算是熟人了。他说他认识好几个养蛊人,但是像我这般厉害,却没有一个,要死,就给他一个痛吧,死我手里,也算是值了。我气愤得很,说都是熟人,还来追杀我?他笑了笑,说倒客这个行业,认就是钱,而不是交情,只要出得起足够价码,亲娘老子都舍得杀,何况是见过几面熟人呢?你这话说得真够幼稚。
他说着这话,对自己行业有一种诚挚热爱。
我见他就是不说,果然是个硬汉,向他举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敬佩了一番,说不错,做倒客做这个境界,就敬业而言,也算是数一数二了。他得意洋洋,说那是,别人叫我说是杀手,但其实,我们就是倒卖生命商人,无钱时孤独地这世间行走,有钱,便做一笔生意,给那黄泉路上,送几口人而已。
我说哦,真真纯爷们!说完,又打了一个响指。
第二轮,飞刀七嘴唇咬烂,依旧坚持;
第三轮,飞刀七生生咬断了我们塞他嘴里一根木条,两指宽;
我准备第四轮时候,这个自称“史上硬”男人流出了鼻涕眼泪,说这一轮接着一轮地搞,底什么时候是头?我说不知道啊,招了就结束了,不招,咱们挂着葡萄糖,继续玩。他崩溃了,说不带这么儿玩,没完没了了。早知道,他第一轮就招了,何苦吃这么多生活。
见他精神处于崩溃,为了表示没有刑讯逼供,我还是很客气地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回?我们这次准备了钢筋,一般是咬不断。
飞刀七交待了,说是熟人帮忙介绍。那人是他几个揽客之一,雇主提供了相关资料,还有预付款,而他则只要将我杀了,除了揽客提成之外,他就能够拿剩余尾款。我问那个揽客是谁,来自哪里,他老实交待,说那个揽客是镇宁,也是这一片区域几个很有名揽客之一。不过呢,我们这边经济条件差,生意倒不是很多。
飞刀七跟我说我价码是四十二万,人民币,所以他心动了。
我很无语,不知道是说太贵了,还是说太便宜了。
那个叫做老歪揽客跟飞刀七是单线联系,两人是老相识了,相互间做过好几笔生意。飞刀七给了我一个地址,但是不保证老歪还。因为这个家伙非常谨慎,会派人来盯着他这边,失手了,老歪一旦知道风声,立刻就会潜伏起来,定然也是找不人。飞刀七讲述了他知道所有与老歪相关事情,我不知真假,又叫了金蚕蛊,虐了他一回,证明确实是真。
着瘫软椅子上这硬汉,我吩咐马海波,要用泡发黑木耳,与银耳合水服用,持续三日即可消除蛊毒。
审完之后,马海波跟我说已经发函给镇宁县协助调查了,但是能不能抓,他不敢保证。三缓一急,身基层,马海波自然知道下面办事规律。不过,这个飞刀七落网,使得我生命也暂时有了保障。马海波哈哈笑,心情舒畅,说这个家伙,身上可背负着好几起血案,或许还有多挖掘价值呢。
我摇头,如果不把那幕后黑手给找出来,我睡都睡不安宁。
我跟他说我要去镇宁跑一趟,一定要找老歪,把那个买凶杀人家伙给揪出来。马海波着我,说一定要跑一趟么?我点点头,说是,有这么一条毒蛇时刻惦记着我,我怎么能够置之不理?这一次是针对我,结果误伤了黄菲,那么,他下一次会不会拿黄菲、拿我父母来威胁我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种事情,我是坚决零容忍。
马海波点点头,说也好,他镇宁县局有一个校友,把电话号码给我,时候过去,找他帮忙。
我整理了老歪所有资讯:一个五十岁中年男人,长得斯文,手粗糙有力,一身烟味,讲着一口镇宁方言,常用一张怀化电话卡跟他们联络,住镇宁县羊场镇街上,附近承包了一个蝎子养殖场。
其实这信息,已经很详细了,如果镇宁县警方通力配合,即时出击话,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这种做了几十年旁门生意老家伙,哪个是省油灯?
说好这事,几人分头行动,杨宇示了马海波,由他作为协调员,陪我一起前往镇宁,调查揽客老歪事情。马海波说可以,还从队里面借调了一辆车给我们,连夜开走。我们准备了一下,马海波要连夜发函镇宁县局,还要打电话给他老同学,杨宇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趁着这半个小时,跑医院去,隔着门偷偷了黄菲一眼。
这小妮子脸色惨白,那是失血过多症状。她母亲守夜,我,咬牙切齿,低声喝骂我还敢来?还有没有脸面了?
黄菲母亲,我自然是退让三分,也没多说,恭谨地点头离开。
我医院门口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我小叔,告诉他我有急事,过几天再回来;一个是打电话回家,说明天不回来了,可能要去镇宁,我母亲问什么事?我说我有一个同学那边,结婚了,去送礼喝喜酒,她一听这话来劲了,对我有是一阵催促,我无奈,只有敷衍。
过了一会儿杨宇过来接我,我和他轮流开车,连夜赶往镇宁,去找那个叫做老歪揽客。
第四揽客老歪
第四揽客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