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异常顺利地从三楼的窗口溜到了地面上，女孩仍旧抱着李卓的脖子不放手。
李卓也来不及说什么，搂紧了女孩，甩开步子就往灯光稍暗一些的河边跑。
一直跑到河堤下，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说，你也该松开我了吧？哥哥我累死了。”
虽说香软的小身体挂在身上的感觉不要太好，可是体力不允许他胡来呀。
女孩红着脸松开了李卓，先是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而后哑着嗓子说道：“谢谢您救我出来，我……啊，啊……”
女孩的话说了一半，就放声痛哭起来，吓得李卓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呢。”
女孩哽咽着点头。
李卓给女孩出了主意，安排了一条可行的逃跑路线，可在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之后，李卓犯难了。
女孩为了给母亲治病，已经耗光了家里的那点儿积蓄，身上连一百块钱都没有。
可以说，逃出去也可能挺不了几天。
李卓这才感觉到好人也是难做的，大侠更是不容易，总不能辛辛苦苦的救出来之后扔在这里不管了吧？
可是，让她带着母亲逃走，这需要钱啊，他自己这里也没有余粮，要知道他跟刘美琪结婚这两年，工资收入都是一分不差的交给她的，离婚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八百多块钱。
现在，他上哪儿弄钱去？
找刘二胖？李卓摇摇头，算了，刘二胖身上的现金流不会超过五十块钱，他老婆视财如命，借钱约等于要她的命一样。
找孙滢滢呢？还是别了，认识时间不长，应该还没熟到能借钱的地步。
啥？你说抱都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还在一张床上一起躺过……打住，那是特殊情况下的应急操作。
哼，我还抱过县长呢……咦，对呀，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李卓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能借到钱的人。
……
县政府家属院靠东侧一栋二层的小楼里，周慧歪倒在沙发前，身边已经有两个空酒瓶了。
醉眼朦胧地看了看客厅上方的吊灯，伸出细白的手指，指着那灯骂道：“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都离了还他妈有脸给我打电话来查岗，滚！”
骂完之后，又拎起酒瓶，咕嘟喝了一大口。
手里的酒瓶砸到地毯上，转了两圈，停在手机旁。
手机屏幕亮了，继而传来铃声：我爱你，塞北的雪……
周慧摇了摇头，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直接趴在地毯上，伸手拿起手机。
李二愣子这四个字正在手机屏幕上欢快地跳跃。
李二愣子是谁？特么的她怎么就记不起来这个人了？要知道，手机里的卡二号码，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努力想了一会儿，李卓贱贱的递上菜单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呵呵，原来是他呀。
周慧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应该能正常跟人通话了，这才划开接听键。
“周县长，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给您打电话……”
“知道不好意思，还打什么电话。”周慧语气生硬地说了一句，马上就要挂断的样子。
“周县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
“说……说吧，什么事？”周慧再次打断李卓的话。
“借我三千块钱。”
“滚，特么的你以为你是谁呀？”心情极度恶劣又酒精上头的周县长才不管你是谁呢，这年月借钱这种事情做不得，搞不好，都能借出仇家来。
不过么，才三千块钱……周慧有点儿后悔了，刚才不该用那种语气跟人家说话。
好歹还算是同事不是？况且，她好像还提出过要跟人家合作来着，对了，他能跟自己借钱，这不就代表着同意跟自己的合作了吗？
周慧一下子就精神了，这钱必须得借给他呀。
“说吧，借钱做什么用？”渐渐清醒的周县长先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好在李卓似乎是怔神了，还没挂掉电话。
“算了，我也不管你干什么用了，但我有个条件。”
“好，说来听听。”好一会儿不说话的李卓又开口了。
“来，陪我喝点儿酒，你要是不来就不是男人。”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加了李卓的微信，给他转账时，先是填好了三千，后又改成了五千，手指一按，转账完成。
又发了一个定位，手机掉落在地毯上。
周慧仰面躺在那里，呆呆地出神。
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男人，李副乡长紧锣密鼓地让刘二胖找了一辆认识的出租车，给女孩转了三千块钱，安排她抓紧带着她母亲离开县城。
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政府家属院。
这地方他曾经生活过两年，熟得很，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周慧住的那栋小楼。
足足在外面按了五分钟左右的门铃，才听到里面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随后防盗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周慧歪着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转身就往里走。
等到李卓进来换了鞋，周慧又转过身向他这边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咯咯”直笑。
牵了他的手来到沙发旁，“我的酒柜里还有酒，去，再拿一瓶，咱们再喝点儿。”
李卓站在那里没动。
地毯上有两个空酒瓶，其中的一瓶似乎是全撒了，但是另一瓶看起来像是被这个女人喝光了。
虽说是低度的红酒，可这玩意儿后劲儿是不小的。
李卓有点儿后悔赶到这里来了，男人不男人的也不是谁嘴上说了算的，何必要跟这个女人计较呢？
其实，他来这里本意是想跟周慧说点儿事情，既然决定要合作了，互相之间是不是应该有个投名状？
不要以为投名状这东西必须得是弱势一方递给强势一方的，说白了就应该是在平等的基础上，你来我往，互相表示一下诚意。
再者说了，李卓一向不认为自己是处于弱势的，至少跟周慧相比，在做一些事情时，他更有优势。
周慧见李卓没有动的意思，便想要自己去取，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又堆在了地上。
李卓叹了一口气，上前把她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周慧已经渐渐感觉到酒劲儿上来了，醉眼朦胧地看着李卓，“来了……不喝酒……也不是男人。”
李卓露出他的八颗牙齿，笑得很是畅快。
“是不是男人不是按这个标准来评判滴。”
周慧歪倒在沙发上，还没忘问出一句：“那应该用……什么标准？”
李卓探身向前，俯视着她的眼睛，“你想知道？”
“想。”周慧的这一个字吐得很清晰，迷蒙的双眼瞬间散发出光彩。
好了，信号正确，李卓起身就抱起她直接走向二楼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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