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笑道:“当然可以。我早就说过了,没人之处,咱们就跟从前一样。你又想跟我比武,是不是?来来来,放马过来。”说着双手一翻,反握住了他双手。
秦青青道:“不忙比武。有一件机密大事,要跟我好朋友小玄子说,可是决不能跟我主子万岁爷说。皇上听了之后,就要砍我脑袋。小玄子当我是朋友,或者不要紧。”
康熙笑了笑,说道:“快说!快说!”
秦青青道:“现下你是小玄子,不是皇帝?”
康熙微笑道:“对,我现下是你的好朋友小玄子,不是皇帝。一天到晚做皇帝,没个知心朋友,也没什么味道。”
秦青青道:“好,我说给你听。你要砍我脑袋,也没法子。”
康熙微笑道:“我干么要杀你?好朋友怎能杀好朋友?”
秦青青长长吸了口气,说道:“我不是真的小桂子,我不是太监,真的小桂子已给我杀了。”康熙大吃一惊,问道:“什么?”
秦青青便将自己出身来历简略说了,接着说到如何被掳入宫、如何毒瞎海大富双眼、如何冒充小桂子、海大富如何教武等情,一一照实陈说。
康熙听到这里,笑道:“他妈的,你先解开裤子给我瞧瞧。”
秦青青捂住□□,尴尬地笑了笑:“别瞧,奴才那里小。”却拉着康熙的手往自己□□那里摸去。
秦青青早往自己□□里塞了东西,不大不小一软不硬。
康熙哈哈大笑,被秦青青蒙混过关,也不强迫她脱了裤子。说道:“原来你不是太监。杀了个小太监小桂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你不能再在宫里住了。要不然,我就派你做御前侍卫的总管,这样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宫里了。”
秦青青心中长吁一声,被自己混过去了,若康熙坚持让自己脱裤子那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
秦青青说道:“不过只怕不成。小玄子,我听到了跟太后有关的几件大秘密。”
康熙道:“跟太后有关?那是什么?”问到这两句话时,心中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秦青青便述说顺治爷的清宫秘史,重述那晚太后与海大富的对答,连二人的声调语气也都学得极像。
康熙反复细问,料定秦青青决无可能捏造此事。自己已死的父皇竟然未死,而母亲又是为一向端庄慈爱的太后所暗杀,又再听到太后寝宫死了的宫女是男人假扮。
康熙心中怒不可遏又心存怀疑,叫来多隆撤了慈宁宫所有守卫。
康熙换了装束就与秦青青夜探慈宁宫,又派侍卫悄悄将被慈宁宫宫女沉入荷花池的宫女尸体打捞上来,果然发现死去的宫女为男人所扮。
秦青青看着康熙气愤地拿着刀对着“奸夫”邓炳春的尸体一顿插尸,心里直发毛。
康熙发泄过后,冷静下来,为怕打草惊蛇,秘密派秦青青到五台山找顺治帝。现在秦青青是他皇宫之中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人。
康熙道:“我大清的规矩,太监不能出京,除非是随我同去。好在你本来不是太监。小桂子,你以后不做太监了,还是做侍卫罢。不过宫里朝里的人都已认得你,忽然不做太监,大家会十分奇怪。嗯,我可对人宣称,为了擒拿鳌拜,你奉我之命,假扮太监,现下元凶已除,自然不能老是假扮下去。小桂子,将来你读点书,我封你做个大官儿。”
秦青青道:“好啊!只不过我一见书本子就头痛。我少读点书,你封我的官儿,也就小些儿好了。”
康熙坐在桌前,提起笔想要给父皇写信,思虑再三后还是写了一道敕令。写毕,盖了御宝,交给秦青青,笑道:“我封了你一个官儿,你瞧瞧是什么。”
秦青青摇头道:“皇上你别给我看,我不识字的。是皇上亲封的,总不会是小官罢?”
康熙笑着将那道敕令读了一遍。
秦青青伸了伸舌头,道:“是御前侍卫副总管,厉害,厉害,还赏穿黄马褂呢。”
康熙微笑道:“多隆虽是总管,可没黄马褂穿。你这事如能办得妥当,回宫后再升你的官。只不过你年纪太小,官儿太大了不像样,咱们慢慢的来。”
秦青青道:“官大官小,我也不在乎,只要常常能跟你见面,那就很好了。”
康熙又喜又悲,说道:“你此去一切小心,行事务须万分机密。这道敕令,如不是万不得已,不可取出来让人见到。这就去罢!”
秦青青向康熙告别,一路上美滋滋地。回到屋里,轻轻开门进去。
方怡并没睡着,喜道:“你回来了。”
秦青青道:“万事大吉,咱们这就出宫去罢。”沐剑屏迷迷糊糊的醒转,道:“师姊很是担心,怕你遇到危险。”
秦青青心中一暖,笑问:“你呢?”
沐剑屏道:“我自然也担心。你没事罢?”
秦青青道:“没事,没事。”
只听得钟声响动,宫门开启,文武百官便将陆续进宫候朝。
秦青青察看二人装束并无破绽,笑道:“你二人生得太美,在脸上擦些泥沙灰尘罢。”沐剑屏有些不愿意,但见方怡伸手在地下尘土往脸上搽去,也就依样而为。
秦青青将从太后床底盗来的三部经书也包入包袱,摸出那枝银钗,递给方怡,说道:“是这根钗儿罢?”
方怡脸上一红,慢慢伸手接过,说道:“你甘冒大险,原来……原来是去为我取这根钗儿。”心中一酸,眼眶儿红了,将头转了过去。
秦青青笑道:“也没什么危险。”
心想:“我就知道取了这只破钗,怡宝就会被我感动地稀里哗啦地。不错不错,very good”
秦带领二人,大摇大摆从禁宫城后门神武门出宫。守门侍卫太监对她巴结奉承还来不及,谁还敢拦着她盘问她。
方怡出得宫来,走出十余丈后,回头向宫门望了一眼,百感交集,真似隔世为人。
秦青青在街边雇了三顶小轿,又转了两次小轿,到天地会落脚处两条胡同外下轿。
秦青青让高彦超去请徐天川来,自己陪方怡和沐剑屏说话,秦青青心里可舍不得她们两个。方怡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说话也不夹枪带棒了,秦青青觉得她笑的时候好看得很。
三个人一起坐在大厅吃面。
不多时,徐天川赶来,秦青青委托他护送方怡、沐剑屏回石家庄。方怡和沐剑屏这才知道秦青青是青木堂的韦香主。
徐天川内心真心佩服秦青青,既救了他的命又替自己修理了卢一峰出了气,在方怡和沐剑屏面前极力夸赞秦青青年纪轻轻神通广大智勇双全深不可测。
秦青青只是笑了笑,心道老子卖了这么大人情给你这个老猴儿,还不尽心尽力掏心掏肺帮老子把怡宝和小木头护送好。
秦青青也没想那么长远,这方怡和沐剑屏后来还是在庄家鬼屋被抓去了神龙岛。
秦青青对高彦超悄悄的道:“高大哥,我在宫里有个要好兄弟,给鞑子侍卫们杀了,我带了他骨灰出来,要好好给他安葬。请你即刻差人去买口棺木。”高彦超答应了,将他所给的三百两银子使得只剩下三十几两,除了棺木之外,其他寿衣、骨灰坛、石灰、绵纸、油布、灵牌、灵幡、纸钱等物一应俱全,尽是最佳之物,又替方沐二女买了改换男装的衣衫鞋帽,途中所用的干粮点心,还叫了一名仵作、一名漆匠。
秦青青心道这高彦超办事还真是妥帖周到,先行换了常人装束,当下将五部经书连同陈近南所给的武功秘诀,用油布一层一层的包裹完密,到灶下去捧了一大把柴灰,放在骨灰坛中,于是醮些清水,抹在眼中脸上,神情悲哀,双手捧了油布包和骨灰坛,走到后厅,将包裹和骨灰坛放入棺材,跪了下来,放声大哭。
徐天川、高彦超,以及方沐二女都已候在厅上,见他跪倒痛哭,哪有疑心,只道确是他好友的骨灰,也都跪倒行礼。眼看仵作放好绵纸、石灰等物,钉上了棺盖。漆匠便开始油漆。
高彦超问道:“这位义士尊姓大名,好在棺木上漆书他的名号。”
“海小瑞。”秦青青胡诌了一个。
四人休息了一会,高马彦超作别上道。
秦青青道:“我送你们一阵。”方沐二人脸上均现喜色。
沐剑屏道:“青青,你其实姓韦,叫韦青青,是不是?怎么又是什么香主?”
秦青青笑道:“不是的,我叫韦小宝。小木头,我不是跟你说了青青是我的小名吗?这下也不能瞒你们了,我就是是天地会青木堂香主。到。”
沐剑屏叹道:“唉!”
秦青青问:“怎么了?”
沐剑屏道:“你是天地会青木堂香主,怎地……怎地到皇宫中去做了太监,那不是……那不是……”
方怡知道她要说“可惜之极”,一来此言说来不雅,二来不愿惹起秦青青的愁思,插嘴道:“英雄豪杰为了国家大事,不惜屈辱自身,那是教人十分佩服的。”她料想秦青青必是奉了天地会之命,自残身体,入宫卧底,确然令人敬佩。
秦青青微微一笑,心道怡宝倒是挺关心我的面子的。
徐天川说道:“韦香主,天色不早,你这就请回罢。”
秦青青道:“是。”
方怡和沐剑屏都道:“盼你办完事后,便到石家庄来相见。我们等着你。”
秦青青点点头,徐天川请二女上车,自己坐在车夫身旁,赶车向南。
秦青青眼见方沐二女从车中探头出来,挥手相别。大车行出三十余丈,转了个弯,便给一排红柳树挡住,再也不见了。
秦青青上了另一两大车,令车夫西行。秦青青孤身前往五台山,小心谨慎,不料第一晚就遭了道。住了家黑店,幸好被陶红英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