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诗茵几乎一夜没睡。
因为司敬冬在床头,整整看了她一晚上。
不过好在,洛诗茵受不住嗜睡,也算眯了一会。
第二天一早起来,见司敬冬顶着一双黑眼圈,依旧精神奕奕的望着她,她再次无语望天。
睡醒了?
司敬冬问。
洛诗茵没理他。
司敬冬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盯着洛诗茵的肚子,好像在看一个惊奇的宝贝似得。
这里面,真的有我的宝宝了?
他说着,还趴在她的肚子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洛诗茵彻底哭笑不得。
才两个月,你能听见什么!
她拍开司敬冬的头,想要起来,被司敬冬按住。
你干什么去?
起床啊!上厕所!
司敬冬将她抱起来。
你干什么?
你不是现在不能下床?我抱你去厕所。
你!
洛诗茵顿时羞得脸颊绯红。
司敬冬才不管这些,你身上什么没见过,有什么好羞的!快点上厕所,然后吃点东西,我们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
当然是收拾东西回家。
我不回去!
必须回去!那是你家。
……
看到司敬冬眼睛里的坚定,洛诗茵沉默了。
她的家?
自从来了席家,身边只有席关关和洛一心,就算是佣人也有个亲属会过来探望。
而她好像被流放在外的孤儿,父母明明知道她最近生病了,虽然不知道她怀孕,却没来看望过她。
她的父母,因为她离开司家的事,彻底抛弃她,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可是没想到。
司敬冬竟然还坚持让她回家。
她洛诗茵,还有家可以回去吗?
司敬冬带着洛诗茵上厕所,又帮洛诗茵洗漱,那么细致用心的样子,终于让洛诗茵渐渐放下防备。
诗茵,和我回家,家里佣人多,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你放心,我带你回去,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洛诗茵只是不停地摇头。
司志毅生气她偷了洛氏集团的那些证件,让司志毅的计划功亏一篑。
洛天星有了司家的重孙,我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
司志毅本就没有在洛诗茵的身上寄托希望,换言之是在司敬冬的身上没有希望。
司志毅想找一个好掌控的继承人,在司敬冬的身体里有墨家的血,司志毅一直生气被墨家压制一辈子。
到了晚年,自然希望可以彻底摆脱墨家。
诗茵,洛天星算什么东西!就是我爸爸糊涂,觉得洛天星那个贱货肚子里是司俊泽的种!
你放心,我会揭开洛天星的真面目!
一个野种,也想进司家的门!
洛诗茵知道司敬冬的残忍。
他想对付一个人,有一万种办法让对方生不如死,就好像当初对她那样。
洛诗茵迟疑了。
她原本想坚决摇头不回司家。
可是司敬冬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帮她换好衣服,直接抱起她往外走。
洛诗茵想要拒绝,想要挣扎,可是听见司敬冬高兴地呢喃。
走,我们回家了!老婆宝宝,我们回家了。
洛诗茵看见司敬冬脸上洋溢的笑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和司敬冬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在他的脸上有这么开心的笑容。
洛一心和席关关站在窗前,看着司敬冬抱着洛诗茵上了车,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样也好!
至少司敬冬是真心疼爱诗茵肚子里的孩子。
洛一心忽然很羡慕洛诗茵。
即便司敬冬是个混蛋,在外面也名声狼藉,至少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离不弃。
洛一心忽然又想到了墨昱辰。
她这几天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
洛一心,你到底有没有后悔爱上一个那么残忍的男人?
为了那个男人,背负现在所有的伤痛,到底值不值得?
在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丝毫怨恨?
不!
答案是否定的。
她现在恨他!
恨不得他去死!
关关表姐,刮风了!等这场台风过去,我们就订机票走吧。洛一心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底一片怅然。
席关关轻轻地嗯了一声,握住了洛一心的手。
席家门外。
狂风骤起,大树被刮得呼啸摇摆。
而在街口的位置,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在那一道身影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三少,上车吧!风太大了。
刘若萱离开席家后,便去找了墨星瑜。
只是刘若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墨星瑜最近总来席家,不进去,只是站在街角静静凝望。
刘若萱不知道墨星瑜在看什么,只是从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很遥远很陌生的东西。
或许在墨星瑜的心里,也不清楚到底自己在看什么吧。
你难道还想伤害一心吗?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刘若萱虽然因为穆可的事离开了席家,但仍旧不会希望任何人伤害一心。
三少,我们离开这里吧。
墨星瑜终于有了反应,目光空洞地看向刘若萱,声音在大风中被吹得支离破碎。
若萱,告诉我,我要怎么进去。
你……
刘若萱张开双臂,虽然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伤害一心。
墨星瑜忽地没了声音,缓缓低下头,遮住了一双透明眸子里的光彩。
大风吹得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与周遭呼啸的风声混在一起。
刘若萱不知道墨星瑜现在在想什么,可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一件很重很重的心事压在他的心头。
过了许久,墨星瑜缓缓抬起头,看着刘若萱声音低弱。
没有,我去进去,不是因为她。
那你是因为谁?你要见谁?为什么要潜入席家。现在整个席家戒备森严,你不知道吗?就是因为总有人刺杀一心。
刘若萱不敢相信墨星瑜,这个男人可是刺杀了很多次。
连带穆可也被卷了进去。
现在刘若萱已经知道,司俊泽在医院被人拔掉氧气,正是墨星瑜做的。
墨星瑜缓缓抬起头,迎着狂风,看着席家大宅的方向,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渐渐深邃。
我想见席冰清。
他的母亲,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