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明风出院后,住到了汪晶家,汪晶每天给他煮饭炒菜,颇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汪晶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和蓝明风虽然可以平静的相处,坐在一起看一下午的电影,但是总觉得隔着了一层厚厚的,戳不破的屏障,他们俩现在并不像一对恋人,而像相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这天,汪晶在厨房里切着菜,蓝明风靠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的公司已经稳定下来了,他终于有了大把的私人时间。
“要我帮忙么?”汪晶在洗菜,她左手的纱布已经摘了,洗菜池子的水花花的流着,她好像在想些什么出了神,乍听见蓝明风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啊?不用不用。”汪晶回过头,换过吃惊的表情,笑着对蓝明风说道,声音带着些嗲气。
“你去坐着嘛,我自己可以的。”
“好吧。”蓝明风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和汪晶说了一句:
“你切菜的时候小心点。”
转身回到了沙发上。
水流仍在流淌着,流过汪晶白皙的手指,再流到鲜嫩的食材上,汪晶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一个小小的牙印,还没完全淡去。
汪晶煎了一份牛排,配了一盘沙拉,还开了一瓶红酒。
蓝明风走到桌子前,突然想起温琳也做过这样一桌菜,在离开之前。他甩了甩头,将那些即将抑制不住快要漫出来的回忆甩开。对汪晶笑着调侃了一下:
“牛排几分熟?”
“你……讨厌。”汪晶羞红了脸,嗔怪的瞪着蓝明风,俩个腮帮鼓鼓的,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做饭,还这样调侃自己!
“没事没事,我喜欢吃全熟的。”蓝明风笑着揉了揉汪晶的头,坐下了。
汪晶也坐下了,她举起酒杯,微笑的朝着蓝明风轻轻的扬了一下,蓝明风也笑着举起酒杯回敬她,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浪漫。
一个穿着休闲服,身材挺拔,面目俊俏的男人,和一位穿着居家服,容貌艳丽,举止优雅的女子,一齐坐在桌子旁,他们偶尔举起酒杯相互敬着,或者低声说些什么当下有趣的事情,唯美的像是一场老电影。
汪晶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摇曳着不禁一握的腰肢,来到了蓝明风的面前,她的脸因为酒意泛起一丝酡红,眼里闪着盈盈的光,带着娇媚可人的韵味。
她凑在蓝明风的耳边,轻声说:
“风,我敬你。”呼出来的热气打在蓝明风的耳后,面颊,勾人心弦。
没有理会蓝明风的反应,汪晶慢慢贴近了蓝明风的唇畔,在即将吻下的那一瞬间,蓝明风偏过了头。
“汪晶,你醉了。”蓝明风从椅子上站起来,按住汪晶的双肩,把他们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没醉。”汪晶看着蓝明风,说着又要吻上去。
没想到蓝明风竟然再次躲开了,他一把推开汪晶,在汪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穿好外套走到门口换鞋了。
“风!”汪晶站在原地,看着握着门把手的蓝明风,带着点哭声喊他。
“……对不起。”蓝明风沉默了几秒,说,然后他打开房门,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汪晶站在屋里,蓝明风的酒杯立在那,杯中的酒喝了一大半,牛排也吃了一大块。沙发上有他刚刚看的报纸,阳台上放着他早上喝了一半的茶。
汪晶看着家中这一切,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突然,她大叫了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酒杯落地的脆响在屋里久久的回荡着,混杂着她尖锐的哭泣声,一声声,敲击着耳膜。
不知过了多久,汪晶已经哭累了,她趴在那,保持着崩溃瞬间的那个姿势。溅到身上的红酒已经干了,印在那,像是一滴滴的血迹。
她的眼睛瞥到了自己的左手,那个小小的牙印,她抹了药,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眼中泛起愤怒夹杂着仇恨的火焰,使她精致的脸庞扭曲有些可怕,是因为这个孩子么?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呢?风……
汪晶站了起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理了一下头发,甚至还化了一个淡妆。抹完口红,她对着镜子娇俏的笑了一下,拿起包,走了出去。
旧仓库,俩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男人坐在门口抽烟,一个小小的孩子躺在一张床上,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一个带着耳钉的混混把快要燃尽的烟头丢到了地上,对着他旁边染着黄头发的混混说:
“哥,雇我们那个妞可真正点。”他似是想起什么来,猥琐的对着那个黄毛笑了一下。
“确实。”黄毛也回以他一个赞同的笑容。
“不过够狠的,找我们绑个这么小的孩子。”耳钉男吧唧了一下嘴,看着仓库里的男孩,摇了摇头。
“无利不起早,她为了绑这个男孩给了我们那么多钱,说明这个男孩给她带去的好处远远不止这些。”黄毛吐了一口烟圈,故作深沉的说,在烟雾的萦绕下,他的面庞倒还真有些高深的样子。
耳钉回头又看了一眼仓库里的男孩,疑惑对着黄毛说:“哥,我看这孩子穿的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黄毛白了耳钉一眼,又吐了一个烟圈,说:“有钱人家的孩子你能看出来?”
耳钉挠了挠头,又向仓库里瞥了一眼,说:
“你看,他从头到脚都不是名牌。”
黄毛终于深沉不了了,他一巴掌拍到耳钉的后脑勺上,骂着:
“你他妈认识多少个牌子。”
“也是哦。”耳钉揉了揉后脑勺,对着黄毛嘿嘿的笑了。
他俩正说着话,远远的就看见汪晶走了过来,耳钉砸吧了一下嘴:“正点。”
黄毛抽了一口烟,没有说话,但是瞳孔的颜色变深了些。
“孩子呢?”汪晶走到他俩面前,问道。
“在里面。”耳钉嘿嘿的笑着,色眯眯的看着汪晶的脸。汪晶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发作。
她绕过那俩个混混,走到了里面,落落在那里昏睡着,她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孩子,她的手慢慢的放到了孩子的脖子上,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