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赶秦州时已差不多月中秋。
小麦丰收,城里人制月饼,供小财神,斋月宫,正是景致佳时,总督率文武官弁带仪仗,迎出十里,并且命人打探璐,探马流星样穿梭飞报,越来越近。
后道回来,用手遥指:“了!”
总督时,果见前面不远,大队千人滚滚而至,怔了下,就命:“放炮,且奏乐!”
顷刻间炮三声,鼓乐大作,璐王路劳累赶这里,见着秦城,心才安下来,此时秋高气爽,放眼望,不由吐出口气,听着乐声,廖公公用手指着:“王爷,秦州总督迎出十里来接您了!”
“孤见了。”璐王脸上带着丝微笑,见总督正冠弹衣迎接,率领几十个官员齐跪下,深深叩下:“臣秦州总督张继龙谨率官员拜见璐王!”
按照大徐制度,公视同品,侯视同二品,伯视同三品,子视同四品,男视同五品,而郡王和亲王都是品。
总督是正三品,必须对着行大礼,璐王受了礼,又换了笑容,俯下身微扶:“都起来罢!”
说着打量,总督已五十五岁,脸上皱纹很深,只是答着:“谢王爷。”
总督起身,又说着:“王爷入城。”
璐王路奔波,都是满身风尘,听着点,迎着入得了王府。
入王府,只见面积比京城的王府还大,虽秋高气爽,但太阳还有点热,个个都有点汗,这时入内只见满院森浓,卵石铺路,树影花荫之间,亭榭阁房俱隐在其中,身燥热顿时化去,路观,璐王心里满意,来总督是用心修了王府。
及入殿,璐王上座,见殿虽不是很大,但木镶板铺地,雕柱带龙,还是很是气派,这时三个穿着四品将服的人起上前。
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双眉笔直,透股杀气,其次是个身材短小,黑红脸的将军,后是个中等身材,去都气宇昂昂,起拜了下去:“末将拜见王爷!”
着大将行完礼定了名分,总督起身说:“王爷路跋涉辛苦——!”
转厅内,宴已摆了,璐王就吩咐开宴,这自然不用说了,酒过三巡,见着众人醉醺醺,璐王退了后席,廖公公和谢成东已经在等候。
璐王喝着解酒汤,又踱窗望着园景,移时吐出口气,声音喑哑:“府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臣第时间就派人接管,现在黑衣卫已接管了王府所有防卫。”
“奴婢侍女也安排,特别是厨房、仓库。”
“厨房及粮库有米万石,仓库内有银二万两,显是今年朝廷支给您的俸禄。”廖公公分说。
“你办事我是放心,要把王府迅经营控制,这是我们的根。”璐王不温不火说,转脸问着:“谢先生,你这些官的反应怎么样?”
“总督和官员是文官,他们就是按照礼仪来着,不能说不恭谨,但很难指望他们直接上王爷的船。”
“这些文官是墙头草,不过王爷毕竟是皇上亲子,是皇家内部的事,只要王爷胜利,也很少有人直接反对。”
“三府呢?”璐王点,又问着。
谢成东微微笑:“虽皇上已经把这三府之兵交给王爷制,他们平时自然听命于王爷,但是朝廷只要旨就可剥夺。”
“三人中,我二人还可拉拢,为人许广却很是桀骜,怕是很难真正归心于王爷。”
璐王眼中熠熠放着寒光,说:“不肯归顺,孤就要他的级!”
“慢慢来。”谢成东笑着:“工作不怕细致,我们既有着名份,就可从队正起就拉拢,谁听话就赏,不听话的或调或杀——找个理由还不容易?”
“这些小小校尉的生杀予夺只是王爷句话的事,连上报朝廷都不必。”
“控制了队正就再控制营正,徐徐而上。”
“了上面,正六品以上不能随便杀,也被我们架空了,待王爷举事还不肯效死,就可割了级悬挂旗门。”
听着这话,璐王回:“善!”
又问:“那太子方面呢?”
“我有计,可摧太子,至少可使太子无力关注王爷。”谢成东说着,凑近了璐王低语。
璐王脸色数变,叹着:“先生真国士也!”
素月观
天空阴霾,小雨落下,但贺客云集。
观内处张灯结彩,大红绸缎,金箔剪花贴着,个女冠指挥道童来来往往捧着花将殿内换上。
道观客房都换上制晒的被子。
叶苏儿在房内,掌门为叶苏儿上妆,只见铜镜内少女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开得天门,叶苏儿变得更水灵滋润了。
“师父,开得天门庆典,为何上妆的跟着要嫁人样。”叶苏儿有些羞涩。
见着神色,女郎伸手在叶苏儿额上点,说:“你啊,你可是我素月门十年内,开得天门的第人。”
说着叹口气,问良心说,其实传授的功法是样,但天才自和普通人不样,天才又勤勉更不样。
“是不是和有的门派样禁止婚嫁?”
“可这样对她们就太过苛求了。”女郎摇,她当然知道许多弟子旦结婚,心思就转移了家庭,因此耽搁了修行,可要自己下达禁令断送她们的幸福,她也办不。
只得安慰:“这样也好,不思道途的就嫁人当外门,精修的就当内门弟子,脱颖而出的就当嫡传。”
正想着,就见着叶苏儿坐立不安,时辰已,有人催促,她还不动,掌门叹了口气,才想说话。
道观外传来了箫声,初听起来细得和丝样似有似无,袅袅不断,又渐渐产生着缠绵之意。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
女郎听过许多音乐,可在这里,慢慢停住了动作,忍不住出了神。
这萧声把感情放曲中,每个音符、每个转折里,慢慢传达着思念,每个人都似乎见有人横执竹萧,闭目吹奏。
萧声悠悠,声声动人,让人瞬间嫉妒着当事人。
叶苏儿猛站了起来,说:“他来了。”
掌门还没有反应过来,叶苏儿上前,将往后捋,露出洁白脖颈,水嫩的手指,轻轻的在墙壁上取下根长笛。
笛子上带着些斑点,是泪竹,吹了起来。
箫声宏达,笛声委婉,大厅中不少道人,原正热热闹闹说话,突听着了箫笛合声,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雁山观大师兄听着箫笛,叹了声:“真是箫笛合奏,想必是素月门哪位师妹所奏。”
个背着长剑的道人笑了声:“可惜有主了,箫声必是男子所奏,箫笛和鸣,爱意绵绵。”
又个道人挑眉,微闭眼睛:“可惜,爱恨情仇皆是苦,只白白浪费精力,难以成道。”
“成道和感情有什么关系?”又有人不服。
箫声渐渐转淡,曲而散,叶苏儿站起来就要向外去,才开门,就见得了个熟悉的人——裴子云的师父虞云君,手取个帖子,上面个喜字。
叶苏儿,就带着些紧张,欲言就止,虞云君了眼,有些怅怅,却笑的说:“苏儿,你这是什么?”
接过帖子,叶苏儿突羞红了眼,手脚无措,掌门接过了,露出了丝惊色:“原来是字贴,可是合贴的意思?”
合贴,古代订婚的手续之,先是男方交出字,女方如果愿意,会提女方字在下面,有时还有相士提词说两个字并不相克,当然对修士来说就省了这提词了。
两者合再加上议定就是婚了,俗称“文定”!
事实上在古代换了这婚就算是未婚夫妻了,下面不过是送采礼并且择吉迎娶,对这时代来说,送这个才是大诚意。
悔婚是被人不屑的事。
“自然,这是裴钱氏托我带来的字,我是裴子云师父,你是苏儿师父,我们门中就有盟约,更别说现在都是少年少女就开得天门,是婚配的上等选择。”虞云君说着,突想起了初夏,心里隐隐疼。
素月门掌门正要说话,听着这个,就咽在口中,虞云君才向着叶苏儿去,今日的叶苏儿显精致细腻,垂低颈的副温顺可人,听了这话已经羞红了脸,虞云君说着:“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裴哥哥不亲自见你了吧?”
“恩!”叶苏儿低声,结亲这段时间是不应相见,虞云君在衣袖中,取封信件递上:“这是你的裴哥哥给你!”
接过了封信件,上面写着思念,显是封情,只在结尾之时,却有着句:“太子急召,去京城次。”
而在信尾,又题着诗,题目是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读着,叶苏儿带上了笑,低声:“哼,在这诗的份上,就原谅你这次不告而别了。”